。”商涵启把他扶起来,在他腰后垫了一个枕头。他看着习轩慕眼睛里满是担忧,这么一直烧下去怕是要出问题。
习轩慕头晕得说不出话,闭着眼睛靠在商涵启身上。他浑身上下都难受,单靠自己完全坐不住,软绵绵地向下滑。
商涵启从背后搂住他,用勺子喂了几口粥,习轩慕撇过头不愿意再张嘴。
“再吃一口就不吃了,听话。”商涵启看着几乎没怎么消下去的碗,柔声哄着他。
“我真的吃不下去了,直接吃药吧。”习轩慕摇了摇头,难受地捂着胸口。
商涵启怕他等下要吐,也不敢勉强,把药拿过来递给他。
习轩慕就着温水吞了药,胃里一阵翻腾,硬是忍着没有吐出来,低着头缓了好一阵,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又起了一层薄汗。
商涵启去浴室拿来热毛巾,替习轩慕擦了擦胸口和后背,帮他换上件干净的睡衣,又扶着他躺下去。
商涵启看了看手表,刚过七点。因为是冬季,窗外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先前还能看到白茫茫的雪景,现在只剩下黑压压的一片和零星几个路灯。
“浪费了一天……明天要去滑雪。”习轩慕擦完身体,这会感觉舒服了一些,躺在被子里小声嘀咕。
“我的祖宗,你再不休息,明天也好不起来。”商涵启简直拿他没辙,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乖,睡一会,晚点再要量次体温。”
“没大没小。”习轩慕拖长了音,软糯糯的,见商涵启起身,他下意识地拉住他衣角,问道,“你去哪里?”
“我不走,去把iPad拿进来,陪你睡。”
“唔。”习轩慕松开了手,道,“那你快点过来。”
药效很快发挥了作用,习轩慕眼皮沉得睁不开,迷迷糊糊地蜷在被子里,只露出头顶一点毛绒绒的脑袋。
商涵启揉了揉他的头,调暗小夜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的另一侧打开ipad开始看财经新闻。
他这段时间跟着导师做课题,一直在跟进M&A trade资讯从中做公司分析。这种交易策略相比于量化等高频交易来的激进,不会有那么高的收益,但胜在稳定,只是对持仓、实事新闻及公司分析有更多的考量。商涵启最近除了准备论文,几乎所有时间都花在这上面,一有空就关注欧美以和亚洲市场的交易。
这些习轩慕完全不懂,商涵启很少提起,即便偶尔说到,也会换成更简单易懂的概念解释给他听,毕竟对于不了解金融的人来说,这些只是枯燥的数字和理论。
但这丝毫不会影响两个人的相处。他们在一起,好像有聊不完的话题,做不完的无聊蠢事,哪怕一起待在屋子里各干各的,都觉得很开心。有时看到习轩慕在厨房洗碗,商涵启会忍不住去闹他,从背后抱住习轩慕的腰不松手,最后弄得肥皂泡一地,被习轩慕敷衍地亲完然后强行赶出去。
这次滑雪旅行习轩慕盼了很久,商涵启又何尝不想和他一起在漫天飞雪中度过一个纯白色的浪漫圣诞节。
真是不让人省心。
商涵启转头看了一眼睡梦中的习轩慕,默默吐槽,眼睛里的宠溺简直快要溢出来。
夜色渐深。
习轩慕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梦里尽是些零碎的片段,虚假和真实相互交织。
他梦到商赫年还活着,一家人带着豆丁点大的双胞胎去游乐园,马戏团的小丑执意要他上台,他想拒绝,回过头丈夫和孩子却都消失不见了,只留下掉落在地上的蛋筒冰激凌,四周的一切变成黑白,小丑夸张的假发和道具服却鲜艳刺目;一会他又梦到十六岁的商涵启打电话给他说要去国外念书,他赶着去机场却遇上塞车,高速大排长龙,他不停地看时间,无论如何都赶不上……
习轩慕被焦虑和躁郁的情绪紧紧缠绕,半梦半醒,不安地在床上辗转,始终无法挣脱梦境。
商涵启睡得浅,习轩慕一动他就醒了,下意识地去摸习轩慕额头,又伸手在脖颈两侧探了探,看他有没有出汗。
“怎么了?难受吗?”商涵启凑过去搂住他,温柔地问。
习轩慕被他的声音拉回现实,萦绕在胸口的失重感慢慢散去。他闭着眼伸手往旁边摸,摸到商涵启的精瘦的腰,心理终于安稳了一些。
“没有,做梦了。”他头埋在被子里小声说,手又在商涵启的腰上来回摸了几下。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梦境让他觉得害怕,徒生出无止尽的孤独感,好像到最后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你干嘛……”商涵启失笑,抓着习轩慕的手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做什么梦了?”
“不记得了,好像是你要走……”习轩慕的声音闷闷的,还没有从梦境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走去哪?走去你心里吗?”商涵启抱着习轩慕,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被他这么一打岔,习轩慕瞬间什么哀伤难过的情绪都没有了,他一边想要从商涵启怀里挣出来,一边嫌弃道:“你能不能再土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