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里身上穿着为宴闻准备的尺寸的浴袍,所以显得宽宽大大的,嘴唇被吸吮过度有些红肿,半裸的胸脯上印着红色的痕迹。这样本该是一句示弱的询问,搭配着他的脸,却让宴闻看出一种迫不及待的意味。
即使心里明知道他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但手探过去摩擦他的嘴唇的动作却依然温柔不下来,宴闻的语气带着奚落,“期限是两年,这才过了几个月就想着散伙?我亏不亏?”
胸口的郁结突然就散了,黎里也露出了一贯的笑容,反唇相讥,“我就是担心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那对盈盈姐来说多膈应啊,我也受不了给人当第三者。”他抱住男人的腰,又很柔顺地撒娇,“当情人的话,当然是要当唯一的那一个。”
“都说了跟她是没影的事。”
“明白了,你不喜欢她那种款呗。”黎里发自内心觉得他眼光差,“明明挺漂亮的。”
漂亮、端庄、文静、温柔,但这个男人却不喜欢,反而更喜欢妖艳的款。
就像他和成渝。
宴闻往他嘴唇上用力咬了一下,语气有些凶,“不该你管的事别管。”但到底留了几分力,没像在肩膀上一样咬出什么印子来,“在这待着,我去给你拿衣服。”
他出门之后黎里也没干坐着,把弄乱的床铺收拾了一下,还用湿纸巾把窗台上弄出来的痕迹擦拭干净了。才刚将纸巾扔进垃圾桶里,就听到了敲门声。
他怎么不直接进来?
黎里有些疑惑,刚要去摸门把手,就听到外面响起宴霁的声音,“哥,你怎么从那边过来啊?我还以为你在房间里。”
黎里吓了一跳,慌慌张张朝浴室里走,然后轻轻将门关上。
才关上门,外面的门就被打开了,两道脚步声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接着响起宴闻的声音,“去爸妈房间拿了点东西。”
他们房间都在这一层,黎里的挨靠着宴霁的,跟宴父宴母的房间也是同一个方向。
宴霁好奇心挺重,“拿什么啊?”
“没什么。”宴闻庆幸去拿黎里衣服的时候用袋子装了,从外表上看不出来。他进来后先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又看了看床,发现看不出多大异常后才松了口气,然后迅速提问转移弟弟的注意力,“你没在外面玩,怎么来找我了?”
宴霁果然被转移了目标,他个子大,摆出耷拉的神情时像个忧郁的大狗狗,还往宴闻的床上扑了上去,整个人呈大字型瘫在宽大的床上。
宴闻此刻只希望黎里收拾得够干净,不会在上面残留什么不明液体。一边过去将他提溜起来,“好好坐着,到底怎么了?又失恋了?”
宴霁拉了个枕头抱在怀里,沉默了片刻才道:“不算失恋。”
宴闻笑了一下,语气温柔,“那是怎么了?”
兄弟俩从小关系就好,宴闻对这个弟弟可谓比父母还要上心,在他小时候连洗澡穿衣服这些事都是自己帮他做的,大一点之后无论是在学习上或生活上都会予以最大的帮助,所以真的有什么心事的时候,宴霁都会跟哥哥吐露。
不过他心眼大,脾气又好,人生顺遂,从十几岁之后不再为“为什么不可以玩玩具”“打的游戏好难通关”等等这些小事烦恼之后,他就再也没什么心事了。
宴霁愁眉苦脸地坐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哥,我有没有可能是同性恋?”
这句话像重磅炸弹一样不仅炸在宴闻心里,也炸在了正在偷听兄弟谈话的黎里心里。
他原本还在心里嘲笑宴霁在跟哥哥单独相处时跟个幼儿园宝宝似的,还想着他这么个又有钱又有情缘连学分都不用担心的人会有什么烦恼,结果没有想到等来的会是这么一句话。
开什么玩笑?
同性恋?他?他要是同性恋,那一排前女友都该哭死好吗?
宴闻果然不愧是成熟男性,听到这样一句话也没表露出太多的情绪,反而相当平和地问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因为我最近喜欢上了一个男生。”
“怎么样的喜欢?”
“就是看到他心里会觉得高兴,知道他出去跟女性过夜就会难受,还会很气愤,心里又酸又涩。”宴霁的脸有些微红,“我还因为看到他张开嘴巴的样子勃起过。”
宴闻坐在他面前的小沙发上,态度非常有耐心,“对方是你的朋友?”
“是。”
黎里开始在排查他身边的朋友到底哪一个符合这种特征。
“你确定自己的心意的缘由是什么?”
宴霁道:“就是勃起的时候啊,前面起那些反应的时候我都没有意识到,只以为是朋友间的占有欲作祟。可我后面居然勃起了,而且是突然就勃起的,这下我就醒悟过来了。所以哥,我是同性恋吧?”
宴闻道:“男性是很容易起生理反应的,一张照片,一句话,一个画面,都有可能导致勃起,但这并不代表就是喜欢就是爱恋,所以你不能凭借一次生理反应来判断自己的性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