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他知道,
现在他弟弟,已经是最晚的阶段了。
这头蠢货,又当爹又当娘的把他拉扯长大,小时候乖的跟条小尾巴似的扒着他的腿不放,长大了天天皮痒痒,就他敢处处冲撞挑战自己这个族长,打都打不服他……结果到最后,为什么,他也不能老老实实听自己一次话……
夜山的脊梁骨挺直了一辈子。部落的每一个人都有悲痛哭嚎的权力,他没有。森林不会为他们的眼泪减轻一毫的残忍。无论多少昔日的伙伴在眼前死去,他也要命令剩下的人站起来,继续前行。
可是现在,他第一次觉得累了,走不动了。前进也没有力气,后退也没有力气。身体一个壳子里全都是空的,心里也没什么感觉了,想握紧拳头都没有那个劲。
这时候,一只凉凉的小手突然抚上他的脸颊,一低头,怀里的雄子正仰头看着他,清澈的眼眸里溢满了担心。是啊,他还有他的雄子。何况他刚刚才发誓要保护他一辈子……他怎么舍得啊。
可阿灼他也舍不得啊!他就看着狂乱的弟弟在那儿扑蹬着,扑蹬着……夜山麻木地闭了闭眼。夜里的山林那么冷,他那么骄傲的弟弟,他不能允许他被这残忍的山林夺去。
“雄子,你……去那边树丛里,闭上眼睛,捂住耳朵……等我一会儿。”夜山握住雪莱的手缓缓放下,声音轻轻的,拍了下雪莱的肩膀,“就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雪莱惊惑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这孩子是我带大的,必须,也只能由我来,”夜山讽刺的,凄凉地咧了下嘴角,“没事,又不是第一次动手了,我已经很熟练了。”
“不!你都在想什么,他是你弟弟,我不许你做这种事!”雪莱一把抓住夜山的胳膊防止他做傻事,“阿灼还有机会,你我都可以救得过来,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
“不可能了!”夜山斩钉截铁地低吼道,咬牙切齿地头背过去,“我自己那时候我知道是什么样的,阿灼现在这样已经太晚了……雄子,就让我动手吧,要是等他醒来……他就连我的弟弟都不是了啊。”
“不管怎么样,我也必须试试!”雪莱抿了下嘴唇,毫不犹豫地就向精神不稳的大橘虎走了过去,没等夜山拦住他,他已经把额头和大橘虎相贴,直径闯入了他的精神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