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好在官道比较平直，慢慢驾车，不至于出甚么差错。

&esp;&esp;两边是无穷无际的荒野，西北风夹杂沙尘，吹得阿丑碎发飘扬，鼻尖和脖子痒痒的。风声和狼嗥一浪一浪，如同潮水，此起彼伏，不息地涌进耳朵里。

&esp;&esp;天际突然一闪，雷声滚滚。二娘“呀”地叫了一声。阿丑听见车厢里说：“你害怕么？”

&esp;&esp;不知二娘如何答的，张鬼方又说：“坐近点。”二娘说：“你身上有股味道。”

&esp;&esp;张鬼方怒道：“怎么可能！我昨天才洗过。”二娘道：“有股松香味。”

&esp;&esp;张鬼方放软声音说：“哦，那是擦的药。”二娘又说：“还有侧柏叶的味道。”

&esp;&esp;这些果然都是药里有的东西。张鬼方调笑道：“鼻子挺灵。”

&esp;&esp;阿丑却坐在前面想，二娘连自己爷爷姓甚名谁都说不清楚，居然能记得住药材名字，而且闻得出来，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说不定二娘家里就是做药材生意的。

&esp;&esp;他来鄣县途中，走马观花地将渭州其他县城看过一遍。每条街、每个店铺名字还深深印在脑海里面。这边药房并不很多，武山的两家一姓“陈”一姓“梁”，都可以排除掉；定西、陇西的店面太破，只有渭源有一家“张林生大药房”，是渭州生意做得最大的药房，姓氏也能够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