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振奇是一个经历很丰富的人,他在国内的籍贯早已不可考,他年纪很轻的时候就去了国外当雇佣兵,去过许多国家,在最恶劣的地方待过,完成过无数次艰难的任务,然后在赚了很多钱之后,在缅甸一个山村驻扎下来,开始了他的贩毒生涯。
兴许是当过雇佣兵,他的反侦查能力及其的强,善于变装,又有一班精明能干的手下,所以在金三角霸道横行十几年,各国警方始终没能抓住他,就连他一张真实面容的照片都没有。
而在近五十岁的时候,他开始上岸,用了造假的身份和户籍回国,摇身一变变成了知名的企业家,在风头最劲的时候,甚至还上过本地的报纸。
警方怀疑他的背景,但无论怎么摸排,他的身份证明始终没有瑕疵,他的履历也没查出什么问题,甚至有几次想要设局抓他,但最后都是一场空,因为没有证据而不得不收手。
肖振奇不可谓不嚣张,他还没躺在病床上的时候,经常出席慈善会,以一副慈善家的嘴脸,给孤儿院或者老人院捐钱捐物,公司也做得风生水起,他就算往警局门口转悠一圈,也没人敢将手铐挂在他的手腕上。
尽管高层几乎有百分之八十笃定他就是毒王“大猫”。
但没有证据。
“他在缅甸的时候,有七八个替身,说见过他的人,未必是真正的见到了他本尊,他大部分时候都待在他履历表上存在过的橡胶厂里,做正经生意,所以警方查不到他的漏洞。而且他从不亲自涉足国内的市场,只在周边小国活动,当毒品源头,那边的警方能力不足,无法捕捉他的踪迹。”岑冰穿着睡袍,拿出一台小型的笔记本,将自己收集到的资料给肖禹看。“他唯一一次差点暴露让警方怀疑身份,还是他最后一次交易的时候,但具体细节我并不知晓,只知道当时他最衷心的一个属下代替他死了。”
肖禹拧着眉头、脸色凝重地看着亮着白光的屏幕,屏幕右上方的资料里,有一小寸肖振奇的照片,那是一张剪彩照,是大约四年前的时候拍摄的,那会肖振奇已经上岸回国了。照片里肖振奇笑得很儒雅,嗜血生涯那点凶性在这张照片里一点都看不见了,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企业家一样,而且还是个格外帅气的企业家。肖禹看了他就觉得讨厌,伸手将照片拉了上去,直到看不见了,心底的那点躁动才平静一点,他问道:“既然有人代替他死了,为什么还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岑冰道:“因为警方推断当时的逃亡现场有两个人,尽管他们没有找到脚印佐证,因为那里都是山石路段,也没有发现别的血迹,可是弹道不对。具体怎么分析的,我不得而知,我知晓的消息只有这些。后面是我推论出来的,警方之所以怀疑到他,是他的属下去过橡胶厂几次,被摄像头拍到了一次。”
肖禹道:“这种怀疑,还是太薄弱了一些……不过警方的能人真的很厉害,如果仅仅只是靠这一条线索,就找到了正确答案,不知道该说对方经验老道,还是直觉太敏锐。”
岑冰弯了下嘴角,带点嘲弄的样子,“但是没有证据,一切推断都是枉然。”
肖禹蹙眉盯着网页上肖振奇那干净的履历,道:“难道他就真的没有留下一点破绽?”
岑冰静了静,突然道:“有。”
肖禹眼睛一亮,偏头去看他,语气中带着激动,“是什么?”
岑冰沉默不语,神色虽然平静,肖禹却能看清他的犹豫。肖禹顿时急了,“小舅舅,你告诉我!”
他急切中叫出了熟悉的称呼,这个称呼一响起,双方彼此都怔了怔。肖禹呼吸一乱,脸颊都微微发烫,他慢慢靠了过去,低声道:“你告诉我。”
“没有用。”岑冰眼睫一颤,他眼睫毛又长又密,扑闪一下就跟小扇子似的,落下一片阴影。岑冰吸了口气,缓缓地道:“证据基本上很难拿到,就算拿到,有没有用也无法确定。”
“怎么会没有用?”肖禹急切起来,又道:“而且你说很难拿,又不是完全拿不到,只要有证明肖振奇是毒贩的证据,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我冒险的事了!”
“为什么是你呢?”岑冰脸色依然很平静,目光似水一般看着肖禹,就连语气都很平静。
肖禹怔了怔,很快认真起来,“为什么不能是我?”
岑冰轻声道:“你再怎么样也是他儿子,你对他有怨,有恨,离开他远远的就可以了,犯不着去涉险。”
肖禹听到这句话,顿时气恼起来,他冷笑道:“离开他远远的?他若不死,我真的能离开他远远的吗?”
岑冰闭了闭眼,轻声道:“很快的。”
任谁都知道,尽管肖振奇有大量的金钱,请了最好的医生,有最好的医疗设备,但他还是命不久矣,现在的他,说是苟延残喘也不为过。
“我不甘心!”肖禹大声道,“凭什么我只能逃离!凭什么他一个恶贯满盈的坏人能死在病床上!他这样的人,就应该被万人唾骂吃枪子儿!岑冰,你还记得他是怎么跟我自爆的吗?及其得意的说出他做过的事,他的身份,他对他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