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甩在身后,让萧胥那句伴她同去都来不及脱口。
仇红心急如麻,宋悠离京七年,她恪守本分不过问半分,也怎么都没料到这小子竟长成了如此不服软的性子。
梁帝从没有亲自召见过宋悠。
但今日不论他出于什么原因要见宋悠,宋悠作为儿子,都没有半分拒绝的理。
可他偏偏要忤逆。
不见皇父,违抗圣命,这是天大的罪过,就是铁了意要与梁帝离心。
这是个极危险的信号。
仇红不管宋悠是如何想的,她只明白,宋悠本就是梁帝可有可无的儿子,自七年前他的母家妄图干涉国务,紊乱朝纲以后,宋悠自己的处境如何岌岌可危,他自己还不清楚吗?
如今再这般触怒梁帝,保不齐圣上病重气结,要落下如何的惩戒。
仇红是不敢想的。
梁帝的手段,她受过的,经历过的,还少吗?
无论如何,不愿宋悠重蹈覆辙。
好在今日有文皇后做主,她是整个后宫之内最有贤德仁慈声名的女人,对于宋悠,也有着如同亲母般的挂念关照。
罚他入恒昌馆禁闭,面对着已逝生母的画像思过,也无非是迂回手段,既让他免于皇帝盛怒,又让梁帝思及已故的柳婕妤,体恤亲子,对宋悠多一点包容。
仇红从心底感激文皇后,但怕只怕宋悠并不轻易妥协,又闹出什么事来。
仇红一路冲到将军府大门,远远便瞧见丞相府的车辇,寒赋正立在石阶之下。
竟真的在等她。
可惜她现在脑中分不出更多空余,只想着恒昌馆里的宋悠,于是看也没看他一眼,略过便走。
寒赋向来是一个仪态肃穆,不形于色的人。
此刻却因为她要走,那张向来冷淡的脸上,却意外生出些旁的情绪。
“你去哪?”
他脱口而出三个字,竟是自己也没料到的猝然语气。
“...我有要事。”
仇红并不忸怩,“就再说吧。”
就、再、说、吧。
这四个轻飘飘的字眼,也就只有她敢这么轻易地说出口,且不顾及寒赋的脸色了。
“你最好不要后悔。”
她有什么好后悔的。
她本来就没话再同他说。
仇红理都不理他语气中的警告,淡声道:“我有要事,寒相自便吧。”
--